徽州古城如何造“旧梦”？一盏鱼灯，一台戏

潮(cháo)新闻 见习记者 王妍妍 记者 陈醉 “来一趟徽州(huīzhōu)古城，游客想寻找的是什么？” 在徽州(huīzhōu)府有喜运营总监管锦川看来(lái)，这个问题是一切的核心。“游客来寻找那个繁华辉煌的旧徽州，可(kě)徽州现实上已经(yǐjīng)不存在了。”他的表情显出遗憾，“我们能做的，就是集合所有的徽州文化元素去营造一种生活的感受。” 在这样(zhèyàng)的期许之下，5年前从电视台离职的管锦川广发“英雄(yīngxióng)帖”，寻找志同道合的朋友来“还原”一个昔日之徽州。 在徽州府衙办一场汉服秀(xiù)，首先要面对很多个“不理解”，本地人不理解为什么要免费打造(dǎzào)这么一场秀，商家不理解为什么要免费。但(dàn)当府衙灯光亮起，身着汉服的模特轻点莲步登场，这些“不理解”都(dōu)被轻轻放下。 徽州(huīzhōu)府衙 受访者 供图 当然，对于团队来说，这只是一场小小的“试验”，汉服秀得到观众认可之后，团队转移去古城外的许村做沉浸式话剧(huàjù)。在这场以村(yǐcūn)为(wèi)背景的话剧里，游客可以自己选择故事(gùshì)线，参与感十足，颇受欢迎的戏目让歙县政府都抛来“橄榄枝”——邀请团队到古城里定点表演。 踏几级形状不太(bùtài)规则的石梯(shítī)，登上城门，就能看到“老爷咖啡”，门口，管锦川在动手修理(xiūlǐ)一个柜子，旁边身着汉服的姑娘在清点店里的汉服。这里就是团队最初定点表演的地方。 何不在(zài)城里攒个“大活”？ 2023年，30多人的团队搬离许村，到徽州府衙“安营扎寨(ānyíngzhāzhài)”，以(yǐ)徽州为蓝本，开始(kāishǐ)了“徽州府有喜”这场大戏的创排，10月1日，大戏拉开帷幕，靠着国庆节期间古城的人流，新剧上座率不错，然而长假(chángjià)结束，观演人数断崖式下滑。 “渠道不通，剧本身没有流量。”团队(tuánduì)讨论得出结论，徽州府有喜和(hé)古城相互依存，这意味着(yìwèizhe)，淡季的时候团队的30多人要和古城一同忍受“寂寞”，反过来，徽州府有喜这个IP做(zuò)起来，或许能把古城的淡季变旺季。 于是，团队加大力度宣发，和旅行社等机构合作(hézuò)畅通渠道，甚至演员在各平台直播的时候，名称后都会加上(jiāshàng)“徽州府有喜”几个字。 城楼上团队定点表演 共享联盟(liánméng)·江北 供图 一年之后，发生的变化让整个(zhěnggè)团队惊讶，“有一天连人数都统计不出来了。”虽然卖出(màichū)了1800张票，但加上免票的儿童、老人，2024年国庆节期间(qījiān)单日观演人数远远超过了这个数。国庆过后，也没有出现观众(guānzhòng)人数骤降的情况，“很多观众是来看我们的。” 在管锦川看来，看似偶然的(de)(de)“成功(chénggōng)”背后夹杂着许多必然的因素。徽州古城自带的流量和府衙这个场地具有天然优势，在此基础上，团队围绕徽州本身写故事，“一定(yídìng)要在当地扎根，结合风土人情，不能凭空想象。” 最重要的一点，专业的团队。编剧、宣发、商业……和徽州府有喜有关的一切，都(dōu)由团队内的30多个人(gèrén)来完成。 “门口整理(zhěnglǐ)汉服的就是(jiùshì)我们的演员玛卡。”管锦川告诉我们，团队采用全员合作分红模式，在共同的目标之下，大家(dàjiā)都是在为自己的团队努力，“演员本身也会主动去开发业态，大家坐在一起聊一下，觉得可行就去做了(le)。” 白天在“老爷咖啡”做(zuò)汉服、经营咖啡馆，晚上“化身”徽州府(fǔ)有喜《墙里门》剧目的(de)主演，演出结束后回去直播，这是玛卡的一天，团队(tuánduì)里几乎每个人(gèrén)都身兼数职：做文创、租赁汉服、负责文创供应链……同时，团队给个人足够的成长空间，剧中“李白”的扮演者汪子俊，跟随剧组5年，如今已是演艺部主管。 《徽州府有喜(yǒuxǐ)》剧照 受访者 供图 文创(wénchuàng)是团队乃至整个古城的重要(zhòngyào)业态，“老爷咖啡”内的几十种文创中，迷你鱼灯为“顶流”。“去年我们试着做了200个，在楼下两天就卖完了。”管锦川拿出(náchū)手机，给我们展示今年迭代过的鱼灯，红色、绿色的鱼灯只有两掌大小，适合把玩(bǎwán)，“样品刚(gāng)出来，附近的村子就已经定了500条，工厂都忙不过来。” 这些鱼灯和散落在古城周围渔村里的(de)非遗匠人合作，设计出的产品给匠人分销权，既解决(jiějué)了手艺失传的问题，又兼顾手艺人(shǒuyìrén)财力有限、无法产业化的难题。 如今，徽州(huīzhōu)府有(yǒu)喜这个IP的触角已经伸到古城的各个角落。每天固定的时间段，“有喜”的戏班子在古城跳舞、表演，歙县政府官方认证节目为“徽州古城欢迎仪式”。欢迎仪式里还呈现了过年期间才有的鱼灯(yúdēng)巡游(xúnyóu)，古城变得更“可玩”了。 管锦川(guǎnjǐnchuān)觉得还不够，剧“火”了之后，团队琢磨的是在(zài)更新的剧目里(lǐ)，如何深挖才能更贴近当地文化，“只有这个才是真正触动人心的东西。” 这些想法(xiǎngfǎ)，团队(tuánduì)可以慢慢一起去(qù)实现，“这里有归属感，能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。”在(zài)组建团队之初，“志同道合、有想法、有能力、有活力”就是筛选标准，在徽州古城慢节奏生活提供的创作空间里，这支以“00后”为主力的队伍，就这样把一件大事儿办成了。 一台戏，掀起古城(gǔchéng)的“巨变(jùbiàn)”。几年内，不仅让这台戏从籍籍无名到一票难求，还实现了文创的从无到有(cóngwúdàoyǒu)，这是一个团队创造的“奇迹”。 一直以来，戏剧面临着演员流失的问题，徽州府有喜的演员却有极高的稳定性(wěndìngxìng)，团队的分红模式让每个人都有成长的空间，也更愿意付出精力经营好自己的团队和事业，这是一个可以(kěyǐ)供慈城(gōngcíchéng)古城(gǔchéng)以及其他古城参考的模式。